风与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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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达爱好者,广义泰勒瑞爱好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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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这些也搞搞多瑞亚斯辛达小故事

突发一个梗随便写写

第三次亲族残杀



他怀抱着阿姆拉斯靠墙坐着,让他半倚在自己身上。他明确地感觉到他孪生兄弟的身体在一点点僵掉,阿姆拉斯死了,这不需要谁来告诉,灵魂仿佛撕裂了一半的创痛令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点。从他伤口里掉出来的血块在他踉跄着走来的路上积成一小洼,在火把的映照下渗出发黑的颜色。但那也许也不是他的,或者说是他们的,这个靠近塔顶的瞭望室里外都有不少尸体,大部分是辛达的士兵,他实在没有精力思考这些事了。整个塔里可能只剩两个活着的精灵,他比谁都清楚另一个不是他的兄弟。

“他死了。”另一个活着的精灵靠近了他,那是个女性,一定是个辛达,穿着远行才会用到的灰色斗篷,上面沾着很多污渍,像是血迹和泥点,他能隐约看到斗篷下露出的皮甲。

“是的,他死了。”他的手心抚上阿姆拉斯的面颊,那依旧柔软、尚带有余温,但他知道,他的身体已经僵直,他的兄长们找到他时,或许甚至没法在不弄断他的骨头的前提下埋葬他。

“你也要死了。”她又说,指着他手臂上插着的几只箭,又指了指从大腿的伤口里渗出来的血,那已经洇湿了地面,渗到石块之间的缝隙里。这里以后一定会长出青苔,他无端地想到,比其他的地方都更厚重,长得也更快。

“我没法救你。”她继续道,语调里听不出什么感情,“这里唯一的治疗师死在塔的门口。”

“没关系。”他轻轻地说,他已经不想去分辨对方是否真心,但至少他的回复是诚实的——当然没关系,这是最好的结局,他会追随他的兄弟而去。就像在过去,他们在维林诺那样,他们在欧西瑞安德那样。他们结识那些绿精灵,和他们一起在林间打猎,捕捉野兔,射下野鸭。带着猎犬在山林间围捕糟蹋附近农场围栏的野猪,那些精灵送他们那一季最好的羊毛纺的毯子,他们铺了一块在住处的房间里,他的兄弟喜欢躺在上面听他读书。

“我们本来要去猎鹿。”他没来由地说着,伸手把一缕散乱的鬓发理到阿姆拉斯耳后,贝烈瑞安德的冬天,最好的猎物就是鹿,他们猎公鹿,他们两个在林中奔波一个星期,就能猎到足够一个冬天的猎物。那些鹿借着树干的颜色掩盖身体,他们在雪地里设伏、射出弓矢。那些技巧最开始是他们的哥哥教的,绿精灵们又告诉了他们在雪地里狩猎的诀窍。他们很快就做的又快又好,分出一些多余的猎物送给附近部落里的幼童。

“啊,冬天,确实是那样的时候。”那精灵似乎笑了笑,“我见过雪地里那些割下来的鹿角。”

“对。”他也笑了笑,“那是他来做的。”他没说他是谁,但他相信对方听得懂自己在指谁。他的兄弟,他们几个的小弟弟,做这些总是又快又好。用匕首切开猎物的喉咙,收拾内脏,分成便于存储的小块,肉类要储存过一个冬季,他总是知道该怎样腌制才保留最多的风味。这应该是猎鹿的季节,他们应该在木屋里描画地图,准备在落雪的森林里露宿的干粮,靴子也要及时清理以便防滑,他的兄长们后来也都来了,他们要储存更多的食物,可他的手好冷,他兄弟的手更冷,那块羊毛毯子,他们应该躺在上面烤着火,温暖冻僵的手脚。

所以他为什么在这儿呢,他们为什么在这儿呢,他们在这儿做什么呢。

失血让他的意识变得模糊不清,唯有的窗户敞开着,猛烈的海风吹进来,他打了个冷战——这几乎已经要耗去他仅剩的体力,那辛达还站在他们面前看着,血已经流到她的鞋子旁,但她纹丝不动。

“我也要死了。”她说道,他这才隐约听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塔底的门,或许是他的哥哥们,他们可能用的是附近工坊或者民居里找来的锤,又或者只是在用盔甲。虽然这样说,但她仍只是怜悯地看着他,唇角甚至挂着一丝虚浮的微笑。

“你难过吗?”她突然又问他。

他难过吗?他用尽力气思考,他一开始很痛,但现在所有的疼痛已经渐渐剥离身体,他的灵魂一直都像是有把火在灼烧,但现在那火像是终于熄了。他低下头看着阿姆拉斯,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同样安详,他们在维林诺听着母亲唱摇篮曲时也这样睡着。如果这是难过,那或许痛苦的另一个名字就是解脱。如果他可以,他现在或许应该唱一首他和他的兄弟都喜欢的歌,但他太疲惫了。

“我不知道。我很困。”他回答道,他其实不太想说话了,只想和他的兄弟一起睡着。

他感觉那辛达像是又笑了笑。

“我也有哥哥,他们也是孪生兄弟。”她的声音很安静,但他依旧毫不费力就能听清,“他们也应该可以一起去打猎,在春天打野兔,在冬天猎鹿,带着猎犬去追狐狸。我希望他们也是死在一起的,这样我才能想象他们那时也不难过,在最后一刻也握着彼此的手。”

他意识到了什么,随后吃力地抬起头,想看清她的脸,那辛达仍在继续说。

“我有了自己的孩子,我的孩子和他们一样——和我一样——也有着那样的黑发,他们要是也可以一起去打猎就好了,我好希望他们也能活到那个年纪。你觉得他们可以吗?我的哥哥们,我的族人们……”

他知道她是谁了,他突然想起自己为什么来这里了,但失血已经让他无法动弹,他抬头看向她,就连声音都没有力气再发出来。那辛达精灵站在那儿看着他们,苍白的脸上染着血迹,可能是她的,也可能是别的精灵的,她的眼睛落在火把投下的阴影里,什么都看不清。

“诺多,你的头发是他们的血染红的吗?”

他没回答,他没有发出声音的余力。他看着她一步步后退到窗边,解开了掩盖她身体的斗篷,整个室内都被她胸口的宝钻的辉光映得金碧辉煌。

——她会死,她很快就会死了,她比谁都清楚这一点,她来不及救自己的孩子了。她的兄长,她的孩子。她站在那里,看着那明明几乎已经没有了气息的诺多王子,在最后一刻突然推开了自己兄弟的尸体,不知从何处生出了力气,踉跄着向她走来,伸出手想要抓住那颗宝钻——然后又突然像被剪断了提线的木偶一样在她脚边倒下去,彻底没有了气息。

她低头看着他,在门外的石阶传来诺多士兵的跑动声时坐上窗台,向后仰。

星星多美啊,她想,她想带着自己的孩子去打猎,兔子、野鸭、奔波在林间的鹿,这是猎鹿的季节,为什么他们没有去猎鹿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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